比特币淘金热：“鬼城”中的“淘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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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矿工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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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页游戏《淘金者》的设定中，玩家必须努力在有限的时间内从矿山中挖出不明重物，可能是石头、黄金、钻石，也可能是炸药。 悬在矿工头顶的倒计时，犹如一把利剑缓缓落下。 只有在限定时间内挖到相应数量的人才能进入下一关。 现在看来，这场比赛就像一个现实的预言，一群年轻的“淘金者”也来到了“鬼城”鄂尔多斯。 只是他们挖的不是黄金，也不是煤炭，而是比特币。 决定他们游戏得分的是金融市场中波动较大的市场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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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地人所说的大叻经济开发区，有世界上最大的比特币矿场之一。 在比特大陆大叻工厂的八座蓝铁厂房里，21000台阿瓦隆矿机日夜工作。 在运行中，比特币日产量约占全球日产量的4%。

丨从外观上看，这8座蓝色铁皮屋顶的厂房（俗称“矿山”）与工业园区内的其他建筑并无太大区别。 该矿属于一家名为比特大陆（Bitmain）的公司。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工厂里没有重型工业机械。 从早上 8:30 到晚上 6:30，工人们需要做的就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在走廊里巡逻，检查接线，寻找有故障的矿机，或者只是擦掉机器上的灰尘。

丨工人们拿着笔记本电脑准备检查设备。 图片/Giulia Marchi

幸运的话，他们只需要重新启动机器或重新连接电缆即可； 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需要把机器拆下来，带到维修室进行专业维修。

丨工作人员检查矿机运行状态。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天气炎热，机器散热变慢，工人的噩梦就会来临——检修的速度还不如机器故障的速度。 就像打地鼠游戏一样，您永远不知道下一台机器会在哪里出现故障，但总会有“下一个”。

丨散热对于一直高速运行的矿机来说尤为重要，尤其是在炎热的天气。 工人们给水箱加满水，以防止计算机冻结或着火。 图片/Giulia Marchi

在时间就是金钱的比特币世界里，矿工的忙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了解比特币信徒口中的“哈希值”和“区块链”，也没有想到日常工作会产生的蝴蝶效应，但这并不妨碍比特币的发展。 硬币开采。 基于其特殊的产出方式，工人们只需要在各自的位置上打上一颗螺丝，就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一排排高速的矿机获得比特币奖励。

丨维修人员正在维修矿机上的一个部件。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被分配到维修部的侯杰觉得，每天修好坏掉的东西“很有成就感”。 但他也坦承，虽然工作繁忙充实，有时需要三班倒，但仍感觉“有点乏味”。

丨维修人员拆除损坏的设备。 图片/Giulia Mar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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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乏味的是比特币的生产方式。

早在大规模输出之前，这种被誉为“金融复兴”的新型互联网货币体系就受到了国外大量科技爱好者和公民自由人士的称赞。 它不受政府监管，任何人都可以跳过。 银行等中央机构可以随时进行无国界交易，就像“发一封邮件”一样简单，又被称为未来货币，因为“可以规避金融危机带来的法币贬值风险” .

丨每天挖出价值超过30万美元数字货币的“比特大陆”工厂内部。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2009年，一位名叫“中本聪”的神秘人物在一封加密邮件中提出了比特币和“点对点网络系统”协议，规定全球只有2100万枚比特币，并设计了价格发现机制。 通过一定的算法，人们可以获得比特币奖励，俗称“挖矿”。 这个过程类似于猜测保险箱的密码。 第一个猜出密码组合的矿工可以解锁保险箱并赢得比特币。

刚出来的时候，任何一台家用电脑都可以挖，每次挖几十个比特币的情况并不少见。 价格也低得惊人。 2013年，美国政府开始考虑比特币的合法性，召开听证会，决定将其纳入监管范围后，比特币价格开始腾飞，单币价格轻松突破1000美元，使得大踏步的势头。

丨数以千计的散热风扇发出呼呼作响的白噪音，矿机不断闪烁红绿灯，一如黑客帝国中的未来世界。 图片/Giulia Marchi

就这样，这个网络空间的狂野西部吸引了黑客、骗子，以及大量的“矿主”和风险投资家。 “挖矿”不需要太多的技术门槛，很快就变成了资本游戏。

中国玩家也开始纷纷涉足虚拟货币新市场。 2014年，在中国大陆，每枚比特币的价格开始突破一盎司黄金，今年8月更是突破了3万元人民币。

丨2016年11月9日，深圳海关外的“比特大陆”矿机生产基地。 刚下线的S9矿机堆放在车间的仓库里。 算术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银色的算术筹码。 图/VCG

同时，挖掘的难度也在增加。 比特币产量每 4 年减半。 诞生八年后，全球矿工每 10 分钟只能开采出 12.5 个比特币。 不过，按照每比特币4000美元的价格，这在矿主眼里还是一笔赚钱的生意。

丨全球每天新产生的比特币价值700万美元，一年25.55亿美元。 矿机作为生产设备的需求是空前的。 图为堆放在仓库中的矿用设备包装材料。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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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挖矿难度越来越大，拥有更大算力的专业矿机成为主力军，拥有数万台矿机的大型矿场开始风靡各地。 除了设备，最重要的投入就是电力。 在中国，以电为生的比特币矿场最先看中的是水电资源丰富的四川和云南。 冬季枯水期的存在，让矿主们迅速瞄准了内蒙古地区。

丨2016年8月12日，四川甘孜孔峪乡Haobtc比特币“矿场”。 图/VCG

而为扶持大数据产业而为互联网企业开绿灯的鄂尔多斯，无疑成为了淘金者眼中的天然矿山。

丨比特大陆大叻工厂的电压表。 图片/Giulia Marchi

早在2011年，市领导就表示：“发电成本控制在17分钱到20分钱之间，最终电价可以控制在30分钱以内。” 大约六美分。 在2016年东胜区仍有2家制造业需要区政府申报申请每千瓦时30分电价的背景下，这样的扶持显得尤为可贵。

丨矿场耗电量惊人。 图为两座厂房之间被丢弃的剩余电缆。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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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这些对美丽新世界的期待，不仅是基于对大数据产业的渴望，更依赖于早年煤炭行业的蓬勃发展。

2004年，是鄂尔多斯许多人记忆犹新的年代。 得益于国家产业结构的调整和煤炭价格的飞涨，一批幸运的鄂尔多斯人成功搭上顺风车，迅速致富。 人们持有大量现金，或自己花掉，或交给经纪人贷款——这些钱后来被证实用于各种房地产的建设。 高利率让每个人都高兴。 鼎盛时期，这里的房价一度被煤老板炒到2万元。 鄂尔多斯的金融泡沫，环环相扣的利益链条越堆越高。 2011年，鄂尔多斯人均GDP超过香港。 “在康巴什新区，几乎没人在家吃晚饭，大家都开车出去吃。”

丨因为烂尾的厂房和空荡荡的商品房，鄂尔多斯被戏称为“鬼城”。 图片/Giulia Marchi

那几年，日子如花似锦，火如油。 没有人预料到，一轮经济下行势不可挡地降临鄂尔多斯。 2011年，民间借贷链雪崩； 2012年，煤炭价格下降了20%。 半夜出门，才发现半夜变了。 熟悉的生存模式开始受到挑战，鄂尔多斯的经济危机来得猝不及防。

在连接东胜区和康巴什新区的“星光大道”上，曾经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开始停工，中途撤离的烂尾楼随处可见，粗犷的钢筋混凝土还没有武装起来的地面暴露在阳光下，就像一张不能笑也不能哭的脸。 尴尬之中，“鬼城”的称号不胫而走。

丨新开发区内，除了偶尔有卡车拉煤，这里的道路大多寂静无声。 图片/Giulia Marchi

许多人对繁荣和财富的梦想破灭了。 但金融市场对鄂尔多斯的兴趣并没有消失。 因为过去的衰落，它在新时代已经能够吸引到别样的比特币淘金者。 传统与未来在鄂尔多斯神奇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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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大陆大叻工厂旁边有化工厂和铝冶炼厂，开发区还有一些未完工的工厂。 这里不是那种一看就是高科技园区的地方。 在这里负责维护矿机的侯杰慢慢适应了。 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他，因为需要“大数据处理”方面的人才来到这里。 来了才知道这是比特币矿场。

丨八个人睡在厂区。 侯捷是本地人。 毕业后，他应聘到矿山当检修工。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某种程度上，矿山的招聘标准与富士康相似。 大多数工人都是未婚的年轻人。 他们几乎都出生在小城镇和农村地区。 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 打工、学做生意是他们共同的出路。 以至于到了秋收季节，有些人不得不提前一周请假回家务农。

丨工作人员用地拖清洁矿机放置的机架，确保机架上没有灰尘。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他们每月能拿到4000到5000元的工资。 这是这个人烟稀少的地区为数不多的高薪工作机会之一。 工作虽然枯燥，但并不辛苦。 与挖煤或在化工厂工作相比，大修更不费体力，也更健康。 由于常年没有阳光，打工者和城里人一样公平，甚至有人戏称他们就像县城网吧的网管。

丨工人视察厂区。 图片/Giulia Marchi

每天，华尔街追逐的企业从身边掠过，工人们难免好奇。 在业余时间，有些人尝试在线研究比特币。 在网上搜索后大陆比特币如何交易，他们发现比特币的价格正在快速上涨，而且他们身处世界上最大的矿场之一。 “我觉得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有人感叹，有人开始学习投资比特币。

丨工人聚餐。 图片/Aurelien Foucault

矿山现有员工50人。 比特大陆大叻工厂厂长表示：“我觉得未来很有可能像大型生产企业那样拥有数百或数千名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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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剑桥大学另类金融中心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全球一半的大型比特币矿池都在中国。 与此相呼应的是中国监管部门在 2017 年 9 月宣布将全面禁止比特币平台交易和 ICO 的消息。

虽然这不会直接影响比特币的创造，但游戏结束的钟声正在敲响。 留给“淘金者”的时间不多了。

参考

[1] 《比特币的崛起与崛起》，Nicholas Mross

[2] “世界上最大的比特币矿场之一”，QUARTZ

[3] “在中国腹地，工人为数字财富挖比特币”，CAO LI&GIULIA MARCHI

[4]《鄂尔多斯：从煤炭到比特币也难逃被开采和被收割的命运》，AI财经大陆比特币如何交易，周路平

[5]《内蒙古鄂尔多斯官方回应：比特币本地不交易》，中国新闻网

[6]《康巴什风云变幻》，中国青年报，李雅娟

[7]《比特币挖矿鬼城鄂尔多斯从煤炭开采到“淘金梦”》，钛媒体

将军/曹雁楠

编辑/简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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